七零六 年少好生事,亲近恨轻狂(2 / 2)

钟少轩坐在椅子上,直视孟帅,眼底蕴藏着丝丝怒火。作为西方来的使者,他一路上都谦逊少语,只在关键时刻说了几句偏向北方的话,这时却是脸色发红,额上青筋暴起,显然恼怒非常。

他咬着牙,道:“我辈习武,固然不可贪生怕死,可也不是拿着父母给的性命当儿戏的。若是义无反顾,抛却生死也罢了,为了一时乐趣,孤身犯险,这算什么?”

孟帅哪能和他争辩,只得道:“大哥,我错了。”他这个兄长,宽厚温和,脾气极好,平时不生气,一旦真恼了,他是万万不敢触霉头的,只好眼睛一闭,任打任骂也就是了。

尚素天皱眉,道:“这是谁?”

林岭道:“孟会凌的徒儿,孟帅的哥哥。”他是认得钟少轩的,早在第一次天幕,孟会凌将钟少轩扔到雪地里的时候他就在,对后来的事情也知道个大概,说了一句,接着道:“教训兄弟出去教训。”

钟少轩起身道:“恕在下失礼。”看了孟帅一眼,走了出去。孟帅苦着脸跟了出去,这时候把刚刚指点江山,全盘在握的气势丢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
林岭叫他们出去,固然是让他们兄弟叙旧,更重要的是,还有事情要处理。尚素天也明白他的意思。

两个人四道目光,聚集在座下焦南山身上。

焦南山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,双眼发直,如发梦一般。

尚素天冷笑道:“还不醒来?一庄之主,耍这样的小把戏,你越来越有出息了。”

焦南山神色一动,缓了过来,垂首道:“两位大人。”他刚刚固然吓得魂不守舍,但后来情势逆转,也不是没回过神。只是他如今里外不是人,不知如何是好,索性假作吓晕过去,希望先蒙混过这一关,这时知道上面两位不是能糊弄过去的,只好认命的回过神。

尚素天道:“若非孟帅回来及时,今日如何收场,焦庄主你想过没有?”

焦南山心中暗恨——若是孟帅回来早些,他又何必冒险?整个北方时间全都束手待毙,唯有他奋力一搏,现在反而成了罪人,这是什么道理?

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,雪山二冷不是他能抗衡的,咬牙道:“听凭大人处置。”

谢离突然道:“两位大人,请三思。焦庄主虽然有过,但孟兄刚刚已经申明他是为了修养宝镜,解释过去。倘若二位再出手惩罚,不是反而坐实了伪造之罪,惹人怀疑?还望......”

话音未落,林岭一拂袖,谢离身子飞出,狠狠地砸在墙上,额上鲜血直流。

尚素天冷冷道:“小小年纪,学了一肚子歪门邪道,只问利害,不问是非,小处还罢了,大处也如此,失了立身的原则,将来还能成人么?我等行事,难道不为俯仰无愧,反而为看其他宗门的脸色?焦南山,你误人子弟,害人不浅。”

焦南山一闭眼,长叹一声。

林岭道:“除你之外,还有谁?”

焦南山道:“除我之外,都是小辈,什么也不懂。”

尚素天道:“你一人将此事揽下也好。”说着一指点出,焦南山身上立刻浮起一层白霜,霎时间遍布全身,变成一个雪人。

任由雪人矗立,尚素天道:“有两个人入侵了你内室,现在人呢?”

林岭道:“不知道。没感应。”

尚素天眉头微皱,道:“是么?古怪。”

林岭道:“管他呢。”

雪山下,百里之外。

一路走出百里,一元万法宗众人才停下。关化鹏狠狠地一拂袖,轰的一声,一座小山登时塌陷,骂道:“雪山的老畜生,小畜生,这个事我记下了,且走着瞧。”

发泄一阵,他见宫淳梅眉头紧皱,道:“算了,回去再说。”

宫淳梅摇头,道:“不是别的,咱们走得太急。马师弟给落下了。”

关化鹏一怔,道:“我倒忘了。你去雪山接应他回来。”

宫淳梅道:“我?”

关化鹏道:“难道是我?我才不去那鬼地方。”说着又是一拂袖,山崖再次晃了晃。

这时,就听砰砰两声,崖顶掉下两人,一人穿紫,一人黑须。

关化鹏愕然,道:“马师弟?”

宫淳梅上前略一查看,惊异道:“冻僵了?在这里少说一个时辰了。怎么会?”

两人头皮发麻——他们亲眼看着两人进冰峰,怎么一转眼就出现在百里之外的山崖上?而林岭可是一直在他们面前,没有动作。何况这等神鬼莫测的手段,林岭也做不到。若他能做到,今天上山所有人恐都是他手中蝼蚁。

翻过马长老冻僵的手指,宫淳梅陡然叫道:“他手上有字......”

马长老的手上,赫然刻着一个“千”字。

宫淳梅一顿,失声道:“千......千古孤独?江轻雪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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