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零五 始知镜是镜,不知我非我(2 / 2)

林岭指了指孟帅,道:“他是我亲传弟子,纵然不成器,也是雪山三冷唯一传人。将他绑上来构陷我等,是对雪山的最大侮辱。今日纵然有一元万法宗的面子,也要你们交代下一个结果,否则休想全身下雪山。”

宫淳梅脑海中光芒一闪,叫道:“这小子!对,就是这小子弄得鬼......”她突然抓住手边一张纸,道:“这是什么?这是打造宝镜的图纸。纵然宝镜是真的,可你们有心伪造,也是事实。”

孟帅叹道:“敢问前辈,那张纸上哪里写着是伪造宝镜的图纸了?”

宫淳梅一低头,果然见图纸上没有标题,确实没写明是伪造宝镜的图纸,还是喝道:“你当我们没眼睛么?这上面画的是什么?若非伪造宝镜,哪用得上这些材料?”

孟帅道:“那是保养修护宝镜用的。”

宫淳梅一呆,孟帅继续道:“您看见了,由于我等保管不善,宝镜竟然蒙尘到如此黯淡地步,岂非我等的罪过。因此庄主就起了傻念头,想要将宝镜重新打磨开光。亏了宝镜自放光华,才让我们知道了什么叫做鬼斧神工,没做那些画蛇添足的蠢事。幸好啊幸好。”

宫淳梅气得浑身发抖,喝道:“牙口好硬的小鬼......”

关化鹏骤然喝道:“住口。”

这一瞬间,他想清楚了,结论和宫淳梅一样——毫无疑问,自己等人是钻到圈套里了,一步步被带到下不了台的地步。不管这圈套是不是雪山三冷主使的,实际的执行者肯定就是孟帅这小子。

然而事已至此,追究这些毫无意义。

正如刚才自己等人胜券在握,占尽优势一样,现在是北方全面占领了制胜高点,面子里子都占全了,宝镜也捏在尚素天手里,人家一个套接一个套,布置了密实的罗网,后面的细节想必也已经想得周全。自己这边抛出任何疑问,都会被人踩回来,再证明一遍自家愚蠢。已然一败涂地,再纠缠下去,便如撒泼打滚一般。武力本就不占优势,形象若也一输到底,那就真成了大笑话了。

而且,自己等一行多少高手,被一个后辈小子牵着鼻子走,当猴儿耍了一整出戏,说穿了很有面子么?

因此他当机立断,觉得和稀泥糊弄过去,至少及时止损,当下笑道:“误会啊误会。都是我等一时糊涂,听信了小人的构陷......”

尚素天问道:“哪来的小人?”

关化鹏眼珠一转,道:“一个小弟子,姓慕的,他满口胡言,妄自揣测北方诸位的品行,真是个孽障。等我回去将他打杀了,人头送来,向各位赔罪。”

随随便便牺牲掉一个弟子,关化鹏继续道:“我原本就不信雪山三冷这样的高洁人物,手下会出现这样的龌龊事,现在果不其然。事实证明,北方诸位果然高风亮节,不计小嫌。且尽忠守职,将宝镜保存的很是妥当。这天下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?一元万法宗第一个放心。半月之后,敝门上下恭候北方诸位大驾光临。”

他下台阶下的彻底,姿态放的也很低,满脸堆笑,丝毫看不出来刚刚咄咄逼人的样子,如此识时务,到让人不能怎样,毕竟他还有一个庞然大物一元万法宗作为支撑。

林岭和尚素天对视一眼,尚素天冷笑道:“这么说,这真的是个误会了?”

关化鹏立刻道:“自然是误会。”

尚素天道:“既然你这样肯定,那就留下一笔字来吧。”

关化鹏脸色一红,随即道:“应当的,应当的,我们三个留下帖子给北方诸位赔罪。在座的......都是见证。”

林岭开口道:“我等无事,不过听了些闲碎言语,如清风过耳。这孩子却受了一番惊吓,诸位一路上对他,可不见得如何照顾吧?”说着指了指孟帅。

关化鹏看着孟帅,目光中不善之意一闪而过,这才想起自己等人一路上还真没把这小子如何,只因这小子太配合,没给自己等人机会,现在想想,早该觉得不对了。只是这时想起来也晚了,恼怒之色收起,笑道:“当然,我们会补偿贤侄的。贤侄这么聪明伶俐,招人喜欢......”他咬了咬牙,“初次见面,就算不为这事,也该给个见面礼,现在更该加厚。”

想了想,他从袖中取出一瓶丹药,道:“我这里有一瓶灵药,对阴阳境界的修炼很有好处......”

林岭截口道:“他不吃丹药。”

关化鹏一怔,道:“我这里有一把好剑......”

林岭道:“他不缺武器。”

关化鹏干笑一声,道:“对对,梅园主也是封印大家,不缺封印器。那么林兄觉得什么合适?”他知道林岭必有目标,不由得暗自思索。

林岭道:“我这个弟子之后要去一元万法宗观礼。一元万法宗有几个地方,很适合修炼......”

关化鹏恍然,道:“不错。”心道这倒是惠而不费,他还真有这个权限,道,“我这里有一枚核心弟子的令牌。凭它可以享有核心弟子的权限。不过贤侄毕竟不是我一元万法宗弟子,我最多能给半个月的权限。”说罢将一枚令牌放上。

林岭点头,道:“是随时可支取,也可中断的?”

关化鹏干笑道:“那当然。”

孟帅上前,躬身道:“多谢前辈。”接过了令牌。

关化鹏心道:臭小子,别叫我下次找到机会。然而面上还是和煦的递过令牌,以他的身份,还不至于使出暗瞪一眼这种小把戏。

东西交付之后,双方又开始一团和气。虽然以雪山二位的脸色,再和气也和气不到哪儿去,但总归和之前剑拔弩张不同。双方至少面子上过得去,说了几句客气话。但因为之前的尴尬,是不能进一步增进感情了。

最终,一元万法宗长老滴水未进,下了雪山。乾坤宗门的人也跟下去。南方红衣女子多说了两句才下山。唯有那西方世界来的青年安坐不动。林岭也完全没有送客的意思。

等其他人走了,林岭才盯着孟帅,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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