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回(1 / 2)

“清芷,经今日之事,你也知道顾绣人人窥觑,你有此绝活,若传扬开,哥也不能护你周全了。”

只是如此吗?程清芷绞了绞帕子,乖巧地轻点了点头应下。

“除了容哥,有谁看到你刺绣了?”

“别的人都没看到,小满在乡间时见过,不过我以前从没绣过完整的一幅的,绣完了都用剪子绞碎,这一幅她瞟过几眼,不知有没有看仔细。”再是纯良无心计,程清芷也知程秀之言下之意,吓得脸都白了,本来止住的泪流得更快,“哥,小满从小服侍我,哥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,她就像我的姐妹,你不能……”

程清芷哽咽着,想求情,又怕程秀之为难,没敢作声儿下去。

自己若足够强大,就不用委屈妹妹,也不用让她伤心流泪,程秀之艳极的脸庞浮起苦涩,沉默半晌,道:“我再想想。”

简雁容尚有用处,何况她极机灵,便是有人怀疑抓了她逼问顾绣来源,她也自有千百个法子周旋脱身,且从她叮嘱清芷的话来看,她对清芷爱护有加,不需怕她会说出去。

那小满可不一样。

出得房间,程秀之在房门外停下脚步。

廊下站着四个丫鬟,小满看到他出来极快地走近前来,殷勤地喊道:“爷要回去了吗?大毒日头的,可要奴婢替爷打伞?”

那伞就拽在手里,一早备好的。

程秀之凝神细看,小满头上辫子盘成双螺髻,坠着粉色珠花,青春活泼,俏皮可爱。

因未有遇到喜欢的人,亦因深仇大恨沉沉压着,通房小妾一个懒得收,固而朱宛宛慕自己姿容亦喜自己洁身自爱,莫如将小满收房装装样子让她死心。

借此又能将小满拢住,让其死心塌地忠于程家,日后再寻机会将她处置免得伤了清芷的心。

“想得挺周到的。”程秀之嘉许地微笑,眼底春-情微微转动。

“爷。”小满激动得嗓子发颤手足无力,小小的一把伞都举不起来。

程秀之恶心得想甩袖走人,暗骂:白痴花痴上不得台面没半点见识的东西。

自己半敞怀秋波流转朝简雁容招手明示暗示,简雁容都没这般失态呢。

简雁容心事重重,懒得到上房听差,出了晴雪园后径自回下房人歇息,正无精打采地数着墙角蛛丝网经纬,简蕊珠来了。

“哟,伤心了?”

不只是伤心,还伤神。到手的千两金子飞了,还有,许庭芳到底是什么心思,今日程秀之在堂,他有没有猜到屏风后是程清芷呢?

简雁容么斜了简蕊珠一眼不说话,懒得理她。

“我以为程侍郎不纳妾收房便罢,若纳,一定是你呢。”简蕊珠被冷落也不以为意,大大咧咧在简雁容身边坐下。

“爷纳妾了?”简雁容惊讶不已。

“原来你还不知道?怪道有心情闲坐,府里都闹嚷开了,秦婆子在给小满开脸,听说,今晚就侍候程侍郎。”简蕊珠幸灾乐祸道。

程秀之要将小满收房!怎么可能?

虽然成日妖孽妖孽骂着,却不得不承认,程秀之风姿秀美,鲜少有女人配得上她,即便只是收房中人,小满也不够资格。

且,程秀之好男风,怎么会将女人收房呢?

心念转动间,简雁容只觉凉气瘆人。

——先安抚之再杀之灭口!

除了这个,再无他因。因为程清芷的求情,所以……他没有马上杀了小满灭口。

小满有程清芷求情?自己呢?自己也知道程清芷的秘密,简雁容摸了摸脖子,脖子上粘腻腻的冷汗,摸着竟有鲜血的温热和涩滞。

都是贪财和心软惹的祸,若不贪财,便不会诱程清芷给自己绣《满园春-色》,不心软,就不会出头救程清芷。

简雁容狠抽了自己一耳括子,急急站起来往外冲。

她要主动去向程秀之表忠心求情保命。

“装呗装呗,平日看你自在的很,还不是着急了。”简蕊珠对着简雁容背影啐口水,末了,得意地笑着跟了上去,“这回你还不落入我设下的陷阱我就一辈子倒着走。”

收一个房中人本不是什么大事,程秀之要让里里外外的人都知道,偏隆重地办了,府门挂上两只喜字大红灯笼,上房西院拔给小满住的地方窗户贴了喜字,室内铺红毯,被面褥子换了整套喜庆的粉红,园子长廊也挂上红灯笼,霎时间到处喜气洋洋热闹非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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