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节(2 / 2)

雷师发觉上了王处的当,把紧紧抱怀里的王处的脚推了出去,边拍打着胸口上的灰尘,边笑。

“高、高,实在是高——手不好达到的目的,让脚也达到了。”

郝主任拍着手,满脸的淫笑。

我看到,曾处的柳眉竖了起来。

郝主任也看到了,他转身急忙忙的跑楼上去了。

记得齐俊曾对我说:“郝主任有三怕——在家怕老婆,他老婆和他一样,也是个怪话大王。‘八一’那天下午,单位组织复转军人开座谈会,然后请大家一块儿在对面的馆子里吃饭。那天书记生病,开完座谈会就走了。局长说市里有个会,菜都没上齐,胡乱的扒了几口饭也走了。大领导不在,大伙儿也就自然随便了,嘻嘻哈哈起来。菜还没上齐,郝主任的老婆打电话给他,说她在我们单位附近,还没吃饭。曾处便热情的叫郝主任请她过来一块儿吃。那天不知怎么的,郝主任特别的高兴,除大家敬的酒外,他还不断的要酒喝。雷师怕他喝多了,便叫他老婆劝劝他。你猜他老婆怎么说?‘没得事,你们只要敬他,不就是开个追悼会么。’把雷师弄得脸上红一块、白一块的。整个气氛一下就变了,大家的样子都有点难堪起来。过后王处对我说,那顿饭,把他上坟的嘴脸都吃出来了。”

“后来呢?”我问道。

“你别急嘛。”

齐俊摇了摇头:“吃完饭,宁处长说大家是不是去k一下,唱唱我们的军歌,散散酒气再回家。你猜,他老婆怎么着?‘唉,我没得那个骚劲,你们集体卖淫嫖娼去吧。’把大家弄得大眼瞪小眼的。”

“他老婆怎么这么说话?”

“我想他老婆可能知道他和梁园的事。我看她才进门时还高高兴兴的,可当看到梁园后,那马脸就拉了下来。而雷师和宁处的话让她找到了指桑骂槐、发泄的机会。”

“他老婆恶呢嘛。”

“当然。而在单位,郝主任就怕两个人:曾处和雷师!雷师是个激动分子,如郝主任有不对的地方,雷师便会不分场合的出他的丑。而在大企业当过团委书记、党总支书记的曾处,虽不会随便给他难堪,但认起真来,能让他尴尬得无地自容。齐俊说,他曾听郝主任对人说,他最怕曾处“文绉绉的说人。”

我完全听呆了,心想,怪不得郝主任不爱回家。

“啊,我的笔呢?”,我正想着,雷师又叫了起来。

雷师的话才落,就见王处把手揣衣服兜里。

“老冷,拿我的笔来。”

雷师说着就去拉王处的手,两人扯拉了一会儿,等雷师把衣服兜里的手拉出来,大伙儿才看到,先前雷师紧紧攥着的,是王处的食指!

“死老冷!”

在大伙儿的笑声中,雷师把紧紧捏手里的王处的手甩了出去。

等我们到会议室,里面已坐满了人,我便在后排坐了下来。

郝主任对着金书记又嘀咕了一会儿,才宣布开会。

如雷师她们所言,局长的话很少,而书记的话可多了:他先通报了昨天下午,有几家单位的人被明察暗访的逮到的事和市委、市政府对打瞌睡、上网下棋、玩游戏、无所事事玩脚牙子的这些人的处理意见,及责成这些单位将处理结果上报的通知后,又讲了机关工作人员应有的素质。我觉得他的口才太好了,声情并茂的,比我们高中时的陈老班讲课还生动。我想,如他所言,闲暇时,看看书、写写字、浏览一下政务网,充实一下自己,不是很好么?可他讲着讲着就跑了题,讲起了他当知青时的事:“我们兵团的那个知青……”

我看到,我前面的有些人的身子开始蠕动起来。

“田野,真成野猴了。”

我听书记讲他们知青的事入了迷,不觉手舞足蹈起来,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我身旁的郝主任,调侃我道。

我静了下来,心想,我也去当当知青就好了。

我想起了齐俊曾朗诵给我和肖杨听的诗:蓝天nbsp;白云nbsp;田野nbsp;山岗……

是啊,田野山岗、小桥流水、金灿灿的谷穗、挂满枝头的果子……

晚饭时,我对父亲和他的好友秦叔叔,讲了书记所讲的知青的事和自己的想法,并把书记说的那首知青歌曲《谁也不想多说些什么》哼给他们听——我会唱这首歌,是我们高中班主任陈老师教我的。那年我们去郊游,他讲了他当知青时的事,并唱了这首歌,我觉得特好听(那时肖杨笑我,说因为有我的名字,我就说好听),便跟他学了:“我俩默默地走着,谁也不想多说些什么,晚霞映红了农场的田野,微风吹起稻海的金波……”

父亲笑了:“美丽的西双版纳——头顶香蕉、脚踩菠萝、摔一跤还捡把花生嚼!等你毕业,你就去那美丽的地方吧……啊,‘月光下的凤尾竹,温柔美丽像绿色的雾……’”

母亲忙不迭的去拍被一口汤呛得咳个不停的秦叔叔的后背,父亲也忙递了纸巾给满脸泪水的秦叔叔。

“唉呀,笑死我了……哎,田野,你以为去旅游啊?知青,苦喽……你真想尝尝当知青的滋味,下一个假期,我带你去我们老家住一个月,不让你出任何的力气、干任何活儿,你只要天天跟着我的那些侄子们下地,在田边地头看他们干活就行,你能坚持一个月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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