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(2 / 2)

“我就是欺负你,我就是想欺负你。谁让你这么没用呢,整天不是吃药就是住院的病秧子。”

吴念没由来地生气,低声说:“我就是病秧子,就是想住院,花的又不是我的钱。”

他却笑起来,翘着腿靠到椅背上盯着她不再说话。

吴念低下头也坐着,气氛格外安静。

这样的时刻很少见,让吴念很怀念,她很久没有内心这么平静地和他相处了,那几年每年见不上几次面,见了面也都是发愁孩子发愁钱,后来有钱了孩子也没了,不知道他是不是松了口气呢?

反正俩人只剩下陌生了。

吴念那时候总是揣测,他是不是早就厌了她和孩子了,后来如愿的卸下重担时他恐怕也没有多少悲伤吧。

她没见过他有多大的悲痛,就算是有估计也很快恢复了。

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,她也是后来才相信的,父子之情都留不住他,那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他不舍得丢的呢,越是了解她越是害怕,她深深地知道自己是个累赘,与其让别人赶走不如自己要求走,起码面子上还能顾全。

想到这里吴念又充满惭愧,她不能怨他什么,一点也不能,不是她善解人意躲得远远的,是她太有罪恶感,其实愧疚感早就在她心里生根发芽,把她的心口硬生生撕裂了。

她怨他,又觉得对不起他。

余行钧在医院坐了半天才赶回公司,董助理说何厂长那边有进展了,让他们来几个人过去学习,他好指点指点。

余行钧觉得双喜临门啊,心情更加好,赶紧吩咐刘秘书安排人过去。

吴念在医院住了几天,就被接回去,于她而言,无非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。

他还给她安排了之前就负责她的心里医生,每周疏导两次。

心里医生叫徐良征,余行钧恐怕不知道吴念认识他,他是吴念还在大学任教的时候一个同事的前未婚夫。

这个世界可大可小,她见着同事的前任却再也没见过那个还算要好的同事李文。

吴念不是没有工作的,她之前是个讲师,教汉语文化这块,孩子有病她辞了人家,自己有病人家辞了她,对于被辞退吴念无话可说,毕竟从事教育工作,自己心里都不健康又怎么能教别人。

徐良征是个效率很高的人,余行钧说了没几天他就到家里来了。

在院子的小亭子里俩人枯坐了半晌,她什么也不说,他问了她什么也不答。

他一时有些挫败,苦笑说:“你是不是很排斥看心理医生?其实很多病人一开始都这样,只是没见过你这么自闭的,我觉得你必须要打开心扉才行,你不说话我不能帮你也不了解你的情况。”

吴念确实排斥,除了排斥还有些对余行钧的不满,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有病,这让她觉得很不安。

对方又笑了笑:“我们俩认识你还记不记得?我也不算陌生人吧?我还没接过这么好赚钱的活儿,一小时给我那么多费用,我就只坐着喝茶。”

吴念最后也没说话,干脆躺在贵妃椅上晒太阳。

他没有办法,无功而返。余行钧晚上问他效果,他只好摊摊手说他的钱不好赚。

余行钧沉吟了一下,似笑非笑地说:“不说话?那下次你气气她试试。”

……

最近几天博临市风起云涌,余行钧不能说没搅局但也插一腿蹚了浑水。

为什么呢?因为他这人记性特别好耐心又特别足。

下午刘秘书来敲门,递过来手机说曲总找他。

“曲总?哪个曲总?”他反应了一会子不确定的问。

“凯顺的曲总,本市还有哪个啊。”刘秘书提醒他。

“找我干嘛?”

“除了借钱还能干嘛啊,猜也猜到了,这几天财经报纸头版头条,都要炸了。”

“哦,”余行钧淡淡地答应了一声,“让他滚。”

刘秘书对着电话委婉地说:“曲总,您还是找别人吧,我们余总说他实在无能为力,现在这行情,大家的生意都不好做。”

余行钧站起来,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脚,皱眉说:“我说这么多废话了吗?我说让他滚。”

刘秘书举着电话直揉腿,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。

余行钧“啧”了一声,抢过来电话,得意洋洋地说:“呦,曲总,您找我什么事啊……借钱?您当我是摇钱树啊,有钱是有钱,得看借给谁……是,我就是这么记仇……哎呦,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,都得下岗了……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?你还真看的起自己,你顶多算是头狗熊!这么着吧,叫我一声干爹,叫干爹我就给你钱,听清楚喽,不是借是给你……不叫?不叫那算了,可惜啊~”

他挂了电话,眉毛都得意的飞起来。

刘秘书担忧:“余总,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,指不定他哪天时来运转了就该为难咱们了。”

“你说的对,那就甭让他时来运转,”余行钧想了想,“你联系联系赶紧把话递出去,就说谁借给他钱就是跟我余行钧过不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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