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部分(2 / 2)

“看你丫那怂样儿,自己没表白,拖了一学期,怪谁?溜冰去。”

阚敢使了个眼色,刘泽也说道,“去吧。”

三人刚走出宿舍的门口,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那儿,冰城的雪时常下着,片片的雪花儿落在姑娘的头发上,微笑着看着韩秀草。

这一刻,韩秀草一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子,中规中矩的他,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朱珠会突然出现在冰城宿舍下面,从济城到冰城,路程可不近。

阚敢嘿嘿笑着,显然是他的策划,推了韩秀草一把,道:“你丫再不上去把人家抱住,我都看不下去了啊。”

三三俩俩同学走过,韩秀草更是不好意思,一步步走过去,总是没那个脸皮直接就抱下去,说了一句废话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朱珠微微有些失望,道:“提前考完试了,到冰城来看看雪。”

韩秀草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,两人虽然一直通电话,可是面对面,旁边还有俩灯泡,他本来就很害羞。

“带我看看你们学校呗,经常听你说起,就特想看一看到底什么样子。”还是朱珠打破了沉默。

阚敢哈哈笑道:“草,带人家好好玩儿,晚上不用回来了,西门外一条街都是宾馆。”

韩秀草脸都羞红了,他正不知道晚上该怎么办呢,从小长这么大还没开过房。

当天晚上,韩秀草还就真没回来,好死不死,他妈妈打电话到宿舍来了,阚敢只好编瞎说,说他还在自习室没回来,草妈听了很是安慰,自己的儿子就该这么好学才是。

阚敢赶紧又给朱珠打电话,让韩秀草赶紧给手机充电,给家里回个电话。

草妈要是知道儿子正跟一个妹子在外面瞎混,非得马上杀过来不可。

朱珠千里迢迢杀过来,不捅破也捅破了。

两人之间的窗户纸,至于别的,就不得而知了,反正韩秀草除了回来拿了一次衣服和书包就再也没出现过。

魏斯心大声疾呼,“禽兽啊禽兽,平时看着老实,没想到这么禽兽。”

阚敢怼他,“你丫是说自己吧。”

魏斯心讪讪不说话。

最后一门考试结束,阚敢回宿舍直接提着行李就赶往火车站,相思成疾,一秒钟都不耽误,最后一晚,魏斯心也不见了。

宿舍一下子就剩刘泽一人,他是两天后的车票,并不想早回家,不到十点就躺在了床上,看着手机,一种孤独感充斥心间。

第14章偶遇一个奇怪的女孩

2005年春节后。

父母无休止的吵架,刘泽在度过了半年平静的大学生活后,回到家中每天都喘不过气一样,终于在春节后的初六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了家,搭着公交车从小镇往庆州市的途中,尽管车上拥挤不堪,他的呼吸也一下子畅顺了起来。

从庆州到徐城的长途客车每天只有一班,赶不上,就只能先到中间的一个城市,再到徐城,然后乘坐26个小时的火车到冰城,只是正赶上春运时节,一票难求,购票大厅的每一个窗口都排起了长队。

拥挤不堪的人群,拥挤的地方,心里却格外的平静,这个假期,他谢绝了外界一切的联系,没有跟任何班级同学联系。

心绪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平静,或许是不是该谈恋爱?两个人的生活总比一个人要难处理。

这半年,他看惯了阚敢,动不动就冲冠一怒赶火车的疯狂异地恋模式。

也见识了魏斯心和寇翀爱得甜蜜吵得撕心裂肺的火爆模式,魏斯心不止一次抱怨,女孩子谈了恋爱之后,整个人就完全变了,恋爱前,独自自主,能够把自己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,而恋爱后,整个人会像橡皮糖一样黏上来,依赖你,总想整天腻歪在一起。

他甚至想单独在图书馆看一天书都做不到。

阚敢这时候就会说,一个女孩子如果真心喜欢你,就一定会依赖,如果依旧像恋爱前那样,那就不是谈恋爱。

理智不属于恋爱中的状态。

刘泽对人生和未来有着明确的规划,他不想发生偏差,现阶段还有太多的事要做,他很想在三十岁的时候实现财务自由,潇洒地过接下来的人生,那时他完全可以慵懒地躺着,甚至发呆一整天,跟爱人想怎么腻歪就怎么腻歪。

而两个人,他还没有信心能够不影响规划,他不希望留下不美好。

感情,并不是经历得越多就越好,最完美的人生该是谈一场白头到老的恋爱,那些失败的感情经历会像阴影一样,变成一个个邪恶的对比项。

刘泽很讨厌这种不确定、不明白的感觉。

摇了摇头,他随便找了一个队伍就排着,与此同时一个女孩子也走到了他的前面,两人几乎前后脚,也谈不上谁插队。

这个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
很怪异很不和谐的感觉。

到底是哪里呢?又说不上来。

对了,她穿着裹到小腿的靴子,亮丽色的羊绒大衣,柔顺的长发,发梢有些波浪卷,无论怎么看都是打扮时尚的女生。

却一个人拖着一个很大的编织袋,火车站外两块钱一个的那种,只有农民工才会用,她的神情很沮丧,时不时地呆呆地看着一个方向。

两人一前一后排队等着,大约一个多小时才到窗口,那女孩子要买京城的车票,买不到,犹豫了片刻,买了到TJ口新加的临客。

轮到刘泽,到冰城的车票更是没有,也只能到TJ口的临时客车,瞥了一眼站在那边看着手机的女孩,他便去吃饭了。

晚上也不准备去附近住宿,火车站前面一条街全是小旅馆,特别脏乱,一般人都不愿意去住,而贵点的宾馆,刘泽舍不得去住,就在候车室凑活一夜就行了,明天一早七点的火车。

候车室里又遇到了那个女孩,一只手端着热气腾腾的方便面,一只手费力地拖拉着编织袋,拉也拉不动。

“我来帮你吧。”

谢谢。她就轻声说了两个字。

女孩画了一点淡淡的装,眼角的痕迹很明显。

两人找到了有空位的角落一起坐了下来,刘泽还是照样从租书店买了本书路上看,都是那种很厚的一本,也很便宜。

女孩吃着面,吃着吃着,眼角不禁泛起泪水来,刘泽递了一张纸巾过去,她接过来默默地擦着,嘴巴里木然地咀嚼着面。

他的心里燃起了强烈的好奇心,问道:“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拖着那么大的行李出门呀。”

这话不说还好,女孩哭得更厉害。

刘泽看着也怪异,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,“抱歉。”

女孩直接斜靠在他的肩头默默地哭起来,身上的一股香味儿飘荡到他的鼻孔,心跳陡然加速起来,跟女孩子这样的亲密接触并不多,何况是一个还不算认识的女生。

刘泽竟有股兴奋感。

他很绅士地保持着坐直的姿势,另一只手轻轻地扶着她的发丝,升起了些许爱怜。

两个小时之后,女孩儿就完全趴在了刘泽的怀里,温润软玉。

她紧紧地抱着刘泽,想从一个看着平和、温暖的陌生人身上找到一些慰藉,她甚至有着更疯狂的想法。

第15章迷离的乱

绝望失落中的女孩,踏上了孤独的旅途,在茫茫人海中,感受到了一个不讨厌男孩子的温暖。

刘泽也抱着她,柔声地安慰着,偶尔说几个笑话,他有些冷幽默的潜质,逗得女孩一笑。

拥挤的车站候车室充斥着泡面、劣质烟、汗臭的味道,这个静静的角落里,两个刚认识的男女拥抱在一起,即便是有些怪异地眼神看过来,那又有什么关系呢。

一直到晚上十二点了,女孩才离开了怀抱,拉开编织袋从里面拿出洗漱用品,刘泽就这么低头看了一眼,只是看到了一个不太清晰的角落,心跳就陡然加快,那是一个安全套的小盒子。

刚认识的女孩,随身带着这个,这意味着什么,他的思绪有些乱,她到底是什么人?她遭遇了什么事?她为什么会带上这个呢。

女孩放心地离开洗漱去了,刘泽看着编织袋,很想拉开一探究竟,最终还是忍住了。

这个晚上,她就窝在他的怀里睡觉。

他身体一会儿硬一会儿软,一会儿激动地嗅一嗅她身上的香味,一会儿又想着什么,想要推开她。

第二天一早,他就想着要离开了,偷偷的离开,又怕她一个人拖着那么大的编织袋不方便,两人是一趟临时客车,人很多,他帮着把行李放上去,找到了一个空座位。

“你坐在这儿吧,我到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空座。”

说完他就走了,就当是个不期而遇的邂逅吧。

临客的窗户都透着微风,很冷,昨晚几乎没睡,他太疲倦了,趴在前面的小桌子上睡着了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他意识到流了口水,赶紧起身就去擦,却发现嘴角下有块纸巾,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她笑嘻嘻地坐在对面看着他,很开心的样子,说:“你终于醒啦?”

“你怎么把衣服盖在我身上了,赶紧穿上,别着凉了。”

“睡着的时候才容易着凉呢,嘻嘻。”

她笑得很单纯,也很温暖。

吭哧吭哧的列车行进着,一缕阳光照耀在她脸上,这一刻,刘泽觉得好美,他的心柔软而热切,似乎被一股股暖流席卷着,热切地想要把她拥入怀中。多么单纯善良的女孩,怎会是骗子呢,能骗他什么?

两个人一路聊着天。

“冰城很美,漫天飞雪,那些雪落在地上都不会融化,就像实质颗粒的沙子一样,还有很多色彩斑斓的冰灯,冻得硬邦邦的冰糖葫芦……”

他笑着说。

她仰着脸听,沉迷地看着他,幽幽地说道:“好想看看雪,从小就喜欢,每当看到漂亮的雪花漫天飞舞落在地上就化成了水,心情就好失落,真想看看落在地上不会融化的雪,一定很美。”

中途,刘泽旁边的大叔下车,她就坐过来了,抓着他的胳膊,靠在身上,亲密着,两人看起来就如同一般的小情侣。

TJ口车站到了,两人下车往购票大厅,谁都没说话,一股离别的气息弥漫着,两人都有不舍,却又知道这样的邂逅似乎没有未来的可能。

她还是排在他前头,她的神情又变得落寞和沮丧,一如在徐城车站时。

他心里不忍,割舍的难受。

“最近一班到京城的火车票。”她说。

现在负气回校,整个宿舍只有她一个人,她害怕孤单,想找个人借点温暖。

他分明看到她的眼角又溢出了泪水。

“不好意思,两张到冰城的车票。”

她吃惊地看着他,漂亮的眼睛像冰灯一样流光溢彩。

“你不是想看看落在地上不会融化的雪吗?我带你去。”

嗯,她用力地点头,脸上满满的微笑。

第二天上午八点半的车票,时间还有很多。

“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。”她提议。

火车站不远的宾馆。

“一个房间。”他跟前台的胖阿姨说。

胖阿姨盯着看了一眼,开好了房间,“要套吗?”

两人都很羞窘。

“不用了。”刘泽摆了摆手。

“安全,小伙子。”

“我送她过来住,一会儿就走。”

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,似乎在下着什么决心。

两人一起上楼,进了房间之后,他说:“你好好休息吧,我到候车室凑活一晚。”

都是穷学生,生活费没多少,容不得开两个房间奢侈。

她拉住了他,勇敢地看着他,说:“你也一起留下来吧。”

柔和的目光中透着坚决。

刘泽有些迟疑。

“我都不怕,你怕什么?”

他留了下来,两人坐在床上有些局促,她的话也少了些。

气氛变得尴尬、怪。

她去洗澡了,哗啦啦的水声,他的心脏也跟着哗啦啦的跳,不禁又想起了她的编织袋里露出一角的小盒子,期待着发生什么,又不想。

尽管很早熟,尽管心智坚定,可他这个年纪,还有着纯真美好的向往,也有少年人的好奇和冲动,男、女,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?

她裹着一块洁白的浴巾出来了,这小宾馆的浴巾只比大号的毛巾更大点,把上身遮住,大腿便展露无遗,何况她的身材算是高挑,凸凹玲珑,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珠,脸蛋儿像是红扑扑的苹果。

她的腿不安地绞错着,纤弱的小腿,光洁的长腿,很美。

他悄悄地吞了吞口水。

“帮我吹头发好吗?”

他坐到她旁边,拿着吹风机显得笨拙。

“喂,你烫到我了。”

他的目光不禁去看不该看的风景,女孩子的柔美与光滑。

她的长发上散发着一股沁人的香味,很好闻。

他的心跳很快,似乎酝酿着一股巨大的冲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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