险象环生(1 / 2)

银涛思绪波动正自想得出神,奔驰的坐骑突然前蹄失衡向前栽倒,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被甩脱马鞍摔向地面,一时反应不过就要头下脚上的栽在地上,眼光到处肖思南和肖珂竟也栽下马来,一条绊马素横于远处。肖思南反应极快,一脱马鞍便凌空翻滚就势将肖珂倒提过来,见银涛就要头栽地面,剑鞘伸出画个半圆,一拨一挑之间将银涛的身体引得倒转过来。

三人六脚同时着地,哪知脚下一踩即陷,虚空如若浮云,无从借力上窜。也就在此时,两匹栽倒折断了脖颈的马匹前冲的惯性未消,身体翻转过来四蹄朝上,直向他们当头压下,银涛不由地凉气倒吸,向下看时寒星点点,心中了然,这地面陷落,坑中定是钢刺白刃,现在两匹马再压下来,如同盖上了井盖,全然逃无可追,怕是立时便要送了性命。一时心灰意冷转头瞧向肖珂,欲在最后时刻再看肖珂一眼,就算死了也欣慰了几分,只可惜救不得肖珂和肖思南二女脱险,但三人能陷身一处也可说是“缘福”了。

转过身间听得肖思南喝道:“看掌。”掌随声到拍了过来,银涛立时醒悟,呼地也拍出一掌。砰的一声双掌一撞立分,三人身体同时向后飞出,头发竟与马背横擦而过,当真险到了极处,方才二人相距甚远,肖思南喝道“看掌”,其实那一掌是绝际打不到银涛身上的,若非银涛醒悟的快,此时三人已然命丧当场了。

二人虽然躲开了砸下的马匹,却发现这陷坑竟然挖得和路面一般宽窄,足有三丈,二人的掌力足够躲过马儿的一压,但想退到坑边却是不够,眼见马身摔向坑中,心念动处,在马腹侧面猛踩一脚,借着这一踩之力窜后丈许,已然到了坑边,双脚尚未踢实,听得背后金刃破空之声呼呼大作,知道有人袭来,但武功显是不够高明,当即抡起右脚向后踢出,正中那人阴部,踢得那人直飞起来。那人痛叫声中,银涛身体向后一靠,双手上举后抓,已抓住那人胸口衣襟,一个大背弓,身体下弯双手运力,将那人自身后摔到了坑中,可怜那人痛呼未平已转成惨叫,大片白光闪闪的利刃穿胸破腹而出,立时没了性命。看那坑中时,密密麻麻地布着一层白刃,毫无立足之地。两匹马儿脖颈折断,身中数刃却还没死透,身体尤自翻转扭动,眼中泪水滚滚,尽是说不出的痛苦与绝望,银涛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抖,若非方才踩了马儿一脚,自己这时恐怕也是满眼的绝望了。

抬头望时,肖思南和肖珂都已出了陷坑,手起剑落,结果了两个黑衣汉子的性命。她武功远比银涛要高,即便是带了一个被吓呆的肖珂,出手尤自丝毫不缓。

林中一个声音喊道:“兄弟们冲啊!”呼啦一下自树后涌出二十多人来,他们各有分工,两人同持一面钢铁大盾,十多面大盾便似一堵大墙推了过来,要将银涛推入陷坑之中。回头看时,肖思南那边也是一般景象。银涛所持的是小石屋中收藏的“痴星”剑,另一把“醉月”则在肖珂手中,这两柄乃是当年剑父铸的上好宝剑,削金断玉自不在话下。银涛挥剑狂砍欲破盾阵,哪知咣咣声响,盾牌上裂出一道又一道的剑纹却是不破,可见这盾牌是专门为抵挡利器所造厚实无比。

银涛举剑上砍那帮山贼露在外面的脑袋,众山贼头向下一缩躲在盾后,又挥剑削他们的脚踝,众山贼大盾落地又自挡住,如此这般地一阵猛攻,山贼们凭着大盾封得滴水不漏,脚步尤自慢慢推进,围成了半圆形,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。

银涛心道:“正面进攻不成便绕道他们的身后,杀个措手不及。”当即一窜而起,就要从盾墙上方跃过,哪知向下一看,十多人蹲在地上弯弓搭箭,见他跃起立时松手,十多之箭嗖嗖作响射了过来,不由地吓出一身冷汗。此时若要退回必定不及,幸是在树林之中,见身边有树,左脚勾住,身体移了过去,拖住树杆,右手挥剑拔打,十多支箭,一半被树身挡住,一半被他打落在地。

射箭之人似是知道他能躲过这一次箭袭,一箭射出,二箭紧跟着搭上弓弦,手法熟练而快捷,显是专业射手。银涛知跳上前去必然被射死,在对方将发未发之际,急向后跳出,嗖嗖声音第二箭从发际掠过。他脚未站稳,十多面大盾又如同潮水般哗啦啦推涌而来,一下将他推向陷坑之中,心中大叫“糟糕”,不等身体落下,剑在地上一扫,四五柄白刃被齐根削断,剑尖再在地面上一点身体退后三尺落在马腹上,马腹上虽然被白刃穿透,但七歪八扭已经不能伤人,几乎同时背后风声作响,肖珂和肖思南也被逼入陷坑,落在马腹上。

银涛问道:“你们没事吧?”

肖珂道:“没事,就是有些害怕。”她先前被那死人吓得魂飞天外,但经刚才的突变,又吃一惊,登时忘了先前的恐惧,等到坑边一阵激斗,再落到马腹上时,心中虽然害怕,却已恢复了神智清醒过来了,可说是在瞬间转移了注意力,小的恐慌替代了大的恐惧。

银涛见她说话,喜道:“太好了,你终于醒过来了,谢天谢地。”

肖思南冷冷地道:“别高兴太早了,我们还没有脱险呢,说不定这陷坑今晚就是我们的坟墓。”

肖珂急喊道:“我不要死,我还要去找爹爹呢。”

银涛安慰道:“没事的,我们都不会死,只要我们全力冲杀,都能活着出去。”

肖珂小声道:“我害怕杀人,我不杀人。”

肖思南道:“你不杀人,别人却要杀你,你甘心让别人杀掉吗?”

肖珂仍道:“我不杀人。”

银涛见她这样,心中一阵难过,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,却要面对江湖上残酷的厮杀,这太残忍了。不,她这么清纯可爱,白玉般的手上不应该沾染这帮人肮脏的血迹,她应该永远保持清纯,于是大声道:“对,你不杀人,你不应该杀人,我会来保护你,不让任何人伤到你的。”

肖思南哼一声,心道:你自身难保了,还说什么大话,保护我表妹。”但随即便明白了他的心意,说道:“表妹,你不用杀人,你只要不停地挥剑,保护好自己就行了。这帮人我们俩自会料理。”只要肖珂不需要她保护,打发这些人也非什么难事。肖珂点头称是。

哈哈大笑声中坑边走出一人来,又是那个手提大斧的王老九。只见他左手一挥,二十多面大盾立时散开将陷坑围住,二十多名弓弦手自后涌出穿插在大盾之间,刚好补全了空缺,一个可攻可守的弓盾大阵瞬间布成。这种近守远攻的阵势便是在两国交战时也经常用到,他若向你进攻,只须放箭就可轻胜,你若向他进攻,就得扑上前去,那时他们弓箭手后退,大盾合拢推上,你纵有天大本领也是无可奈何。

王老九道:“三位,怎样?这就束手就擒吧,我家寨主可还等着呢,哼!凭你们这等三脚猫的功夫也想上夜狼山,欺辱我家少寨主?当真是蚂蚁绊大象,自不量力。”

旁边一人问道:“九爷,这蚂蚁绊大象是怎么回事。”

王老九道:“这都不知,怎么在山寨混的?有只蚂蚁看见大象走过来将头埋在土中,翘起后脚,一只鸟问它做什么,它道‘大象过来了,我要绊死它。’这岂不是自不量力?”众山贼听了哈哈大笑,肖珂也禁不住笑了起来。

肖思南见山贼们大笑,戒备松了,低喝一声“动手”,三人跃起就要扑出。

王老九大声道:“放箭。”二十多名射手,立时连珠箭发,将三人去路封住。这帮山贼虽然在笑,戒备竟然丝毫不松,出手不缓,远非一般山贼可比。

一时间箭势如雨,三人被迫落在原处挥剑拔打,肖思南剑法最好,处势不乱,肖珂的剑法可与西门冲过招,自也非同一般,自保有余。银涛便不及二人了,在密集的箭雨中有些措手不及,肖珂和肖思南就靠他近些,将他能力之外的一份接了过去。

肖思南道:“不要把箭拔远了,就拍落在我们脚下,待会用得着。”肖珂不明所以,银涛却已会意,三人箭势向下拍落,不多时已集了一百多支箭羽。

王老九见这箭阵耐何对方不得,若再过一刻箭射完了,以后如何防守,还不一个个被对方切了瓜去,大喝道:“兄弟们住手了,咱们寨主要的是大活人儿,若将他们射死了,我们反倒不好交差了。”二十多名射手乎地住手退回盾旁,拉弓待命。

王老九道:“不要在负隅顽抗了,再不放下兵器死路一条。我告诉你们,这箭盾大阵只是我们少寨主对付你们的一个小把戏儿,真正的好戏却还在后面呢,我们这阵叫做‘活擒王八阵’,下一波可是叫做‘万刀分尸’大阵,这一阵就算擒不住你们,下一阵你们可就没有生路了。我们少寨主神机妙算,已在这片林中方圆十里布下了天罗地网,你们是插翅难飞了。我看你们身手还不错,死了可惜,若肯放下兵器就缚并向我们少寨主认错,我王老九再向他求求情儿,你们的小命可就保住了。说不定少主一时喜欢,将你们留在了我们夜狼山共同享福,那时大伙可就是兄弟了,岂不美哉?”说罢哈哈大笑。

银涛骂道:“放你娘的狗臭屁,我们三人岂能让你们这帮王八孙儿都不如的小毛贼擒住了。我们今晚就冲上山去,荡平了你们的山寨,一把火烧了你们老巢,让你们这帮大王八小乌龟从此再无容身之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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